数字孪生驱动的工业互联网思维

在Gartner发布的2019年Top10技术趋势报告中，数字孪生（Digital Twin）名列其中。随着近年来政府和咨询机构对工业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宣传，数字孪生已成了人们交谈中的热门词。数字孪生驱动的产品研发，数字孪生驱动的生产运营，数字孪生驱动的服务支持，数字孪生驱动的城市治理，等等，成了IT服务厂商们开发数字化解决方案的新方向。笔者确信，作为一种新型的数字化技术解决方案，数字孪生必将给社会和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带来一股新的浪潮，也必将把各类组织的数字化转型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。然后，要想应用好数字孪生技术，人们就要弄清楚其定义、特性、本质和应用范式，并形成基于数字孪生驱动的工业互联网思维；只有这样，工业互联网的建设实践才有可能落到实处，这也正是本文的立意所在。

图1：Gartner 2019 Top 10技术趋势

1. 数字孪生的定义

数字孪生是建立在数字化基础上，对物理世界的数字化模型表达，是物（物理世界）、数（数字世界）和人（组织和人员）等三者的高度融合。在企业实践中，物理世界可以是产品，过程，系统、员工、工厂，乃至整个企业。

图2：数字孪生的定义

实际上，应用IT技术对物理世界进行建模和映射，一直是信息化工作的主要内容。比如，ERP系统是从财务业务一体化的角度对企业运营进行映射，SCM系统是从供需动态平衡的角度对供应链进行映射，MES系统是从产品需求与资源转化的角度对工厂和车间进行映射，等等。与前者所不同的是，数字孪生式映射，一是基于对象（Object-based），二是实时模拟（Real-time）。

物理世界、数字模型和连接数据是数字孪生的主要构成，其中的连接数据，包括自物理世界到数字模型的运行洞察，以及自数字模型到物理世界的行动指令。如图2所示，通过物联网技术，数字孪生获得物理世界运行状态的实时数据，并通过高级数据分析和机器学习等技术进行理解并形成业务洞察；在此基础上，还可以做相关的业务模拟或预测，形成下一步的业务建议、决策和行动，并以指令形式下发给物理世界。

2.数字孪生的特性

作为工业互联网时代的数字化技术解决方案，与ERP、MES等传统IT系统相比较，数字孪生具有架构灵活、面向决策和高度融合等特性。

1）灵活架构

在架构搭建上，数字孪生的架构是低耦合、分布式架构，因而，在快速变化的企业环境中有很强的适应性。在这一点上，数字孪生要比ERP、MES等传统IT系统要灵活得多，后者通常在相对稳态、规范的企业环境下才能应用好。

图3：数字孪生的模型架构

纵向看，数字孪生之间可以形成上下级的层次关系，一台设备可以开发其数字孪生，多台设备所组成的产线可以开发其数字孪生，多条产线所组成的车间可以开发其数字孪生，多个车间所组成的工厂可以开发其数字孪生，多个工厂所组成的企业可以开发其数字孪生，……；而且，这种层次关系的调整是非常灵活的。

横向看，数字孪生之间也可以组成双向交流的网络。在这种网络中，设备、IT系统、过程、工件、产品、人员等的数字孪生之间可以通过各自的代理进行沟通和协作。从这个意义来说，所谓的工业互联网，就是基于物理世界的数字孪生的联网，工业互联网的每一个节点就是各种数字孪生。

2）面向决策

ERP、MES等IT系统是面向业务执行和交易处理（Business Running and TransactionProcessing Oriented）的IT解决方案，着重关注的是“How”；数字孪生则是面向业务优化和决策（BusinessOptimization and Decision Making Oriented）的IT解决方案，着重关注的是“Why”，可视化、透明化、仿真、模拟、优化和预测，本质上都是为了运营决策。

ERP、MES等IT系统的运行是建立在业务记录（Record）和关系型数据库等技术基础上，它们所能生成的各种业务报表也依赖于此。数字孪生的运行是建立在“物”（Thing）和物联网等技术基础上，而“物”则类似于“面向对象编程”建模思想中的“对象”。

图4：数字孪生的技术生态和功能特性

从功能特点来看，ERP、MES等IT系统与数字孪生不应是相互替代，更应是相互补充。在数字孪生的语境中，ERP、MES等IT系统也可作为一个“物”，并为之建立相应的数字孪生。具体来说，ERP、MES等IT系统在交易处理上功能更强，数字孪生则在实时的数据分析、可视化、透明化、业务优化和决策上表现的更好。

3）高度融合

通过数字孪生的应用，企业不仅可以实现运营技术（OT）和信息技术（IT）的高度融合，还可以实现物（物理世界）、数（数字世界）和人（组织和员工）的高度融合。

图5：基于数字孪生的物、数、人的融合

如果说工业互联网是个“大宇宙”，其中，数字孪生就是形式和角色各异的小“宇宙”。

一方面，从物理世界的运行到数字世界的洞察，在洞察基础上做模拟和预测，并形成业务优化建议、决策和行动，再从数字世界的指令返回到物理世界的调整，其中的核心支撑就是数字孪生。

另一方面，针对业务场景、人员岗位和角色的不同，数字孪生的关注焦点也可不同。举例来说，针对同一条产线，工程技术人员关注的是产线的可制造性，生产运营人员关注的是产线的运行效率，现场作业人员关注的是环境的安全；企业可以根据不同人员的诉求，针对同一产线开发出不同形式的数字孪生。

就这样，物理世界的实时互联，数字世界的洞察和决策，以及基于人员和角色的主题设定，共同体现到数字孪生的开发和应用中；在这里，物、数、人得以相会和融合。

3. 工业互联网思维

要想掌握和实践好一门技术，就必须对它的工作范式和思维特点予以详细地了解。在笔者看来，如果有所谓的工业互联网思维，那就是工业互联网中“连-聚-融-优-自”的工作范式；在其中，数字孪生起到了核心的承载作用。

图6：工业互联网的技术特点和工作范式

所谓“连”，就是通过物联网来连接一切。连接资源，连接设备，连接流程，连接工具，连接系统，连接工件，连接产品，连接人员。只有先进行连接，才可能采集实时数据，或实现远程监测和控制。

所谓“聚”，就是通过云计算、大数据、数字主线和“物（Thing）”的建模来聚合数据。通过数据聚合，细沙可成高塔，涓流可成江河。工业互联网的“聚”，就是根据业务场景的需求，将资源、设备、流程、工具等不同对象的数据聚合起来，以支持各种形式的深度分析和模拟。

所谓“融”，就是通过数字孪生的应用，来进行运营技术和信息技术，物理世界、数字世界和人员的高度融合，以实现企业中的纵向集成和PDCA的运营闭环。

所谓“优”，就是通过数字孪生来展现数据，进行数据的分析、可视化和透明化，并在此基础上做进一步的仿真、模拟和优化，对业务的下一步发展进行预测，从而实现业务运营的持续优化。

所谓“自”，就是在前四个阶段的基础上，进一步应用人工智能等技术，以实现生产运营PDCA全过程的自组织、自计划和自决策，真正实现生产系统的自主管理，将人从重复式、高强度的日常性工作中解放出来。

如果说流程的信息化是ERP、MES等IT建设的标志和主要内容，那么，企业中业务对象（产品、过程、工厂、人员，等等）和生产系统的数字孪生化就是工业互联网建设的标志和主要内容。通过数字孪生的应用，企业可以对业务对象和生产系统进行实时的监测、分析、可视化、透明化和更优化，并对未来运营进行预测和针对性调整。有了数字孪生的技术支持，企业不仅可以为市场提供智能互联产品（Smart Connected Product，SCP），以实现服务型制造转型；更可以建设智能互联企业和生态（Smart Connected Enterprise and Ecosystem，SCEE），以实现协同、精益、柔性、自主的智能化转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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